早晨,号角声准时响起来。
杜文刚刚坐起身,他身边的翟思静也坐起身,她的上衣还没有系好,勉强盖着肩膀,半袒着脖颈和前胸。
她满脸惊惶,眼圈郁青,显见的一夜都没敢入眠,此刻对着杜文说:“你……你不要杀他们……”
杜文大早上就觉得心情不好,此刻几乎是不耐烦了:“我说了我不是滥杀的人,你怎么就不信?!你再——”他刚习惯性地想威胁她,突然想起她对他说的那些相处时的感受,威胁的话就收住了,而是转换了一句不大通顺的:“你再不信任我,我也要难过了。”
信任他好难啊!尤其有着上辈子的经历,他的残暴和自私,简直是刻在她心坎里。
杜文看着她眸子中光的黯淡,觉得自己一直做的所有努力都不被她认可,心里也黯淡了,不由喉结“啯啯”滚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得出来。听外头号角又吹了一声,他才说:“我先去巡营,等早朝结束,再来陪你。”
他今日巡营和早朝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只等谈到翟家的处置和传檄昭告乌翰弑君的事情时才有了点精神劲儿。
“乌翰如今龟缩在柔然,靠着柔然公主的裙带,大约也想反袭。”他说,“但朕的母亲被他胁作人质,这仗还不能硬打,免得他狗急跳墙。”
下头朝臣七嘴八舌出意见,杜文皱眉凝视着沙盘:柔然王庭逐水草而居,并没有固定的地方,下头部落忽联忽散,也不稳固,但是地域广阔,打仗骁勇,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众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决策讨论出来。
遣散众臣之后,杜文单独留了几个亲近的,说道:“打柔然,难处不小。朕现在只有一步棋正在走着,将大贺兰氏放虎归山。这女人心眼狭小,私利甚重,听说一路前往柔然寻夫,等她寻见了,和柔然公主必然是一顿好撕。到时候,二虎相争必有一亡,不是贺兰部,就是柔然汗,肯定会有一个跟乌翰撕破脸。”
“这只是一个契机。”杜文说,“但营救我阿娘回来,还需要一位死士。”
大帐里一片静默。
死士不难找,难的是能让柔然或乌翰方面信任。
杜文的目光一个个人看过去,心里陡然起念,却又觉得自己冒险。
议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急也急不得,他挥退了众臣,自己也从中军帐中到了外头,信步而行,检查他的士兵的军容和气势,直到走到囚禁翟家诸人的牢笼前。
正值午餐时间,里头一片都在吃饭。供应的是细润的麦饭和肉脯、韭齑,行军之中,算得上吃的不错了。
有人看见他来了,“嘘”了一声,所有人都惶恐地放下饭碗,不知又会有谁倒霉,和翟大郎一样人头落地。
杜文扫了他们一眼,数百号人,一个大族的血脉传承,其实也就这么可怜,若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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